《烟火》（外六首）
《烟火》（外六首）文/竹风松语
我的手指，总是无法划开
寂静的峰峦。一如烟火
袅娜在童谣深处
心无旁骛，又爱乌及鸟
年少的意义在于怀揣石头
从一口乡井边走过
更多的柴米和油盐，谁在预定
秋后一粒吉祥的种子
蝉的鼓噪，多少人挤走了
春天里的嫩芽。在冬季
我曾提着一缕烟火，围绕
雪花旋转
这看不清的陈年旧事
在贫瘠的屋檐下
呛出泪水的时候，一群麻雀
对准锅碗瓢盘，搬弄舌头
我终于踏上了一只钢瓶输送的坐标
昨日的养分。用手打开的旋转木
在烟火中醒来
唱着流年的歌
《冬日》
冬日粼粼，如水的光阴
划动快板。一闪而过的日子
淹没一个个黄昏，等待
再一次的风生水起，或者等待
一粒种子的醒来
从西北方向驰来的风，用雪花做幌子
更多的田地在淮河以南吸吮冷气
冰挂与糖葫芦。新世纪的鼠标
驾驭的歌声与鼓点，让繁荣与隐忧交响
这时候城市的雾霾亲吻汽车耕织的尾巴
污染指数像索道一样攀升
电视网络在公交与地铁里彰显声色。高贵
与卑贱，穿着衣服走路的人开始离开红灯区
女人的面纱与男人的口罩
他们制定的神秘与飘渺......在这冬日
谁都可以佯装高傲
不说夜色交易
呆在一个乡村的小镇上，我的目光可以看得更远
与之相反的事物也可以舒缓下来。譬如
我看见远山只有一层薄雾的细边
——在这数十里的能见范围内，平淡的生活
可以形成慢板
《你的样子》
——致父亲
认认辨辨的磨砂
浅浅的意识流
搓擦着我
含指的样子被流光疏淡
遇见中年
总在岁月的瓦椽上随你慢怕
叠加着肉身你的血水
最执着的就是今天，感恩
一个子虚的话题，你托付我
在梦中迎接降生的喜悦
我想我怎么不是呢
千世难逢才有这骤然的虚掷光度
擑起的日子恬淡，那是木斧开凿的春天
我们都在梦中砍伐一棵刻下年轮的树
太多人的生老病死总在眼前流过
生命轮回往往就在这一瞬间
你的样子该怎样雕刻，如果
我真的是一棵树，如果还有藤缠
我会抓住你
泅水上岸
《开往下个季节的火车》
一列开往下个季节的火车
碾碎阳光和雨水，拔山倒树而来
刻骨铭心的小草变换着身子
一位衣冠楚楚的人在黎明时分
收拾好自己的月光杯
一列开往下个季节的火车
子弹淹没在时间深处
它把我射出去
未来云雾飘渺
一列开往下个季节的火车
多像一条游动在年轮里的鱼
流水打磨着它的胎音：
“在分娩的昼夜中我该怎样摆动
自己的尾巴？”
《转身，光落》
这咫尺间的距离，风
衔起漩涡
多少楼台在鱼水之间
飘荡
黎明前的种子，月光
在陪你融化
普渡之人的等待，我无法
尘埃落定
谁能想象之外的如意
修道的雪在禅杖里迭起
石头未必能打造的般若之门
在黎明的外边
有一缕光线弹射
我把自己当做一个卖瓜的人
破绽百出的故事
在云影的那一边
多少年之前就在向我招手
包括色彩的船渡
一片雪花无法认清的足迹
在黎明之前跌下来
不说
转身
《我想为你写首诗》
我想为你写首诗
——这纯真纯情的表达，据说
可以抵上一万两黄金。为此
我白天上班构思，每一餐饭构思
晚上睁着失眠的眼睛，还在构思
为你写首诗的心情，如此激动不已
可以说能塞上任何一只奋发的麻雀
哪怕它们在我的心里叽叽喳喳
都说——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一万两黄金啊，又不是要我的命
只不过写一首诗
这些悄悄的话，只适合偷偷地干
无人知晓地干，埋头苦干地干
冥思苦想抓耳挠腮地干
是啊，干！殚精竭力地干
可你是谁呢？
圣人说是亚当夏娃的苦难心经
禅宗说是般若之门的上乘诸法
巫师说是逢凶化吉的三卜八卦
纵火者说是欲望剔世的命根
杀人者说是执戈耽耽的剪影沥血
这耗费的情资蛊惑，你以为你是
古惑仔吗
没有一个人买它，更别说薪金
《树》
烟？火？
一片簇新的月光
藏起利斧
我带着木质的养分
手指缠绕的梦想
多年以前——
或许掌纹暗伏着经年的命期
白霜和雪花
走过田野。山坡总是庄严
我想一生景仰的文字啊
总是在落叶中飘零，偶而的
流水，淹没于胸腔
和血
我想头脑中的蛇
它对着山沟吐出信花
不说气管炎
结籽是当有境地的——
沉寂、肃穆
朝着鸟语纹身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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