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崂山道人 发表于 2013-4-7 19:06

怎一个“个性化”了得?——四川诗人余庆双诗作赏读

与诗人余庆双相见于山清水秀的沂蒙山小城沂源。那是一次散文作者的聚会,诗人给我留下了两点印象:在一堆北方汉子里,年近七十、操着一口浓重川音的他清癯、精干;一位东北文友介绍说“这老先生还是个诗人,他的诗和他一样很有特点,别具一格。”     说实在话,我对当下的新诗不太感冒:诗人是最爱张扬个性的了,咋就把诗写成一个模样了呢?说句挨骂的话,那些自己已“个性”了的诗人却是相互模仿着,年复一年不停地重复着,而自我感觉却良好。
    前些时日,诗人给我惠寄了他新近出版的两部诗集《寻找失落的诗句》和《溯源神的故乡》,想起文友的介绍,急急打开来寻找,果然如其所评,一股个性化的清新之风扑面而来。读之,“好安逸”哦!
    中国有两大长期占统治地位的诗文观:文载道,诗言志。
    文载道,强调的是社会责任和担当,文人写文章是用来阐明道理的,古文论大多如此,着笔于客观事物和阐发作者的观点,较少涉及作者个人的情感。这种情形直到近代“性灵”散文出现才有所改变,到了现当代的文(散文),抒情说理任由作者,回归到了文学的本位。
    诗言志恰好相反,主张诗是抒发情感的,是主观的、自我的。这种观点使诗这一文学样式更灵性、更适合表现诗人的内心世界,如唐诗宋词,诗(词)人将自己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皆入诗(词),是心灵的吟唱,抒发的是真性情。也许正因为此,人们把诗与诗人看作是一体的、不可分的:诗人的诗就是诗人自己,诗品就是人品。
    余庆双先生就是这样一位诗人或者具有这种诗文观吧?读他的诗,无论什么题材,抒情的成分很浓,而且总是将自己置于(或隐身于)其中,与时下颇流行的侧重于客观叙述有明显的不同。最能体现这一点的,我以为是诗集《寻找失落的诗句》中的第一辑《草在低处》。读着那些质朴的诗句,触发了我与这位仅有一面之识的诗人心灵上的感应。
    我们来欣赏其中(也是本诗集的)第一首,《小草的平民本色》:
        
        不是生灵中的王
        它没有霸占、或巧取豪夺的野心
        不是生灵中的乞丐
        用一颗平凡的心铺展大地

        它的心房很小
        小到钻不进一粒腐朽的尘埃
        它的心房很大
        大到盛满阳光和雨露

        草的世界宽广而踏实
        无须用鲜花和掌声给它重新命名
        它已是人们心中的
        一片绿色

    读这首诗,很自然地想起白居易的名句“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白居易写的是原上草顽强的生命力,余庆双先生着眼于的是小草的形象及其性格。小草是渺小的、卑微的,在这个噪杂的世界里毫不起眼。但卑微并不等于卑贱,它以弱小的身躯挺立于世,同样彰显出正能量。诗的第二节用对比的手法把小草的品质刻画得生动而形象:“它的心房很小/小到钻不进一粒腐朽的尘埃/它的心房很大/大到盛满阳光和雨露。”这简直就是警句格言,小草高尚的品格和宽广的胸怀跃然纸上。
    仅这一首也许还说明不了什么,如果将此类诗作读完,我们会自然而然地感叹:诗人笔下的小草又何尝不是诗人自己。正如诗集的序者、江苏作家、诗人丁竹鸣先生所评述的,“平民主义几乎构成了余诗的底色。”诗人高中毕业后回乡务农,当过木匠,即使后来成了企业家,其根依然深植于脚下的泥土,从未褪去这层底色;即为诗人,也自诩为“草根诗人”,姿态放得很低,绝无居高临下的架势,也没有现实社会普遍存在的浮躁之气。这从其作品中完全可以品味出来。无论是写一棵树(《树的情操》《感叹老槐树》)还是写一位农民(《老农的呼吸》),都将自己质朴的情感倾入进去,借物(人、事)咏志,以平实的语言从从容容、踏踏实实地书写,即是富有浪漫主义的抒情之作(如《感悟人生》)也写得平平实实,绝无浮夸之气;而诗人借助对小草的吟唱(《宁为草,春风吹又生》《草在低处》《爬地草》),更是以拟人的手法,颂扬了平民的高贵品质、高尚情操和宽广情怀。如是书写,在当下嘈杂喧嚣的诗坛是否“别具一格”呢?
    诗人自学生时代便开始写诗,逾半个世纪的创作,形成了自己的风格。更难能可贵的是,诗人不盲目跟风,不随波逐流,坚守着自己的艺术追求。他的创作特点是多方面的,这里仅谈谈建行方面的特色。
    诗人很注意作品的形式美,尤其是一些精短之作,表现得尤为突出。举两首为例:

       《悄悄话》                                                                           

    直率的光线都可以扭曲
    在宇宙里一次交叉
    打消了悬念

    蜗居在彼此温暖的心中
    不再是抽象的虚无
    声音和气味

    对生命充满无限的敬畏
    血肉之躯的爱恋
    化作绕指柔

    不写又一个杞人的故事
    剧院上演声色犬马
    我们不看戏


         《梅花——赠诗友余光惠女士》

    挥舞相思毫
    饱蘸浓稠的沧桑彩墨
    寒冬腊月,涂了人间的寂寞

    蕴美的富矿
    溢出娇小红艳的梅苞
    暗香浮动,陶醉得雪花狂舞

    江湖追春客
    无缘闯入,梅花绽放的梦境
    沾一身馨香

    冰雪沐婧女
    一枝独艳,花间骚客多风流
    把春风羞了

    这两首诗形式上的特点非常明显:句式排列整齐。第一首三小节,每节行数一样,字数基本相等;第二首在整齐中又有所变化,全诗四小节,前两节和后两节分别排列一致。这种排列有一种“格律诗”的味儿。显然,诗人是刻意为之的。
    就我个人的欣赏趣味而言,我比较喜欢在分行上较注重和讲究的自由诗。
    新诗的产生,摆脱了近体诗在格律、韵律等形式上的束缚,使诗歌这一文学体裁及其创作在规则和形式上变得自由和灵活。但任何事物都不是绝对的,都是有边界的,越过了边界就会走向反面。当前诗歌创作散文化就存在这样的问题。实际上,无论自然界还是人类社会,都是在一定规则中存在着,打破旧规则,就意味着建立新规则。世界就是在既有规则——打破规则——建立规则中循环往复、向前发展着,绝对的自由和无规则是不存在的。文学也是如此。自由诗打破了格律诗的规则,并不意味着就是脱缰的野马,也是配着笼头的,只是这个“笼头”不像旧体诗那样统一制作好了放在那儿,所有的“马”只能佩戴它。自由诗的“笼头”是量体订做的,我以为最理想的当如上述引诗所体现出的“建行原则”:“自由里的规则,规则中的自由”;或“有规则的自由,有自由的规则”。即在自由之下建立规则,规则里面创造自由。如是,可以解决当下现代诗所面临的困惑、争执和误区,即充分发挥现代诗自由创造之精神,又形成有别于其它体裁的文体特征和形式美,从而给读者以美的享受。
    文学作品的美学价值在于鲜明的个性化特征及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统一。余庆双先生的诗便给了我们这样的审美愉悦。

                                                                  2013.03.12

杜鹃晓色 发表于 2013-4-7 21:44

先坐沙发,在慢慢品读

杜鹃晓色 发表于 2013-4-7 21:44

感谢崂山道人 诗友提供佳作!

凭空远眺 发表于 2013-4-8 13:39

欣赏好诗好评。

崂山道人 发表于 2013-4-21 15:46

谢谢二位版主赏读

杜鹃晓色 发表于 2013-4-26 16:29

再赏佳评!

崂山道人 发表于 2013-5-3 15:47

[b] [url=http://chaobaihe.5d6d.net/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283613&ptid=30730]6#[/url] [i]杜鹃晓色[/i] [/b]
谢谢斑竹

杜鹃晓色 发表于 2013-5-6 23:17

欣赏好诗佳评!
问好

崂山道人 发表于 2013-5-13 20:41

问好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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