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外一组
《芒果》外一组《月亮真的很好看,你得悄悄看》
原来一个再平淡的人,你总看,
总看, 总看, 总看, 总看,
结合一些动人的伤感和辛苦的劳作,
就能慢慢地看出一些美来。
《老地方》
那地方,有几年没去了。槐走过那片
草地的时候,所有的草都一抖,槐确认
那叫悸动。也凝神了几秒,确认无风。
《剪吊牌》
我实在忍不住了,告诉她她的
外套上吊牌没剪下来。她脸腾的
一下就红了,拉了拉,然后从包里
掏出一枚指甲剪递给我。我有些不自然,
或是笨拙,必须要从领口处下刀子,
她略微低了头,筋脉和耳根象陶瓷,
还有水草纠缠,我象个打捞者,
又象个帮人疗伤的武侠。
《饴糖》
她皮肤光滑,白里透红,看上去极有弹性。
头发挑染过,但又挽了起来,盘得一丝不苟。
耳的弧线很柔和,在车窗映照下,有微亮光泽。
系一条肉色纱巾,穿一件平绒短外套,下半截
露出莱卡的弹力打底衫,腰臀矫健,这使她
整体看来有磨砂的质地, 象一块剥开的
饴糖,里面Q弹透明,面上有一层薄薄米粉。
《白日梦》
我家窗户,笼着轻纱,我心里的
那棵栓马树,还挂在墙上。油菜和麦子、
捣衣声、行走和静寂,镇日里春睡迷人。
我微闭着眼,沐浴着灿烂阳光,舌头
由后向前,左右一扫,禁不住感叹,
要是没这些生硬的牙齿,我该多柔软呀。
花朵读出了我的颤抖,蝴蝶飞,梦境如画,
我看到芸豆默契,全都是热爱份子,
我睡在湖边,在梦里写水面大的字,
雨来了,它醒了神,追随了远走的河流。
《芒果》
树竖起来,芒果是月光双唇。
树倒下来,芒果是绿野羊群。
芒果半匿枝间,无守梦木门,
刀子,梯子,竹竿、布袋,
整枝人也是偷果人。芒果刚熟,
香得发慌,叫声就听不见了,
天生布丁,C米捞,慕斯蛋糕,
芒果是人心隽永的一束小光,
是傍晚六点半的书店和归途,
芒果街,诗歌小铺,
桑德拉的小屋只剩褐绿披风
《在华强北见到了一红衣喇嘛我立刻想到了红尘二字》
打南边来了个喇嘛……是善知的
大德高僧吧?他定然正知、正念、
不放逸,并且能布施、 持戒、
忍辱、精进、禅定、般若。
我羡慕他,可得人天福报和佛果,
他看上去是慈善的,跟人皮鼓没关系,
又象是有功夫的,如僧团的头目,
他是上师,从土蕃王室走来,
听从达赖和班禅, 熟知锅庄韵律,
不反感仓央嘉措说幻重重,绝代容。
《在一次竞标提案成功后》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那澎湃的气息
还没有散,象一架小飞机环绕在我身前身后。
这时路上没什么人,我把手指笔直并拢,
从右腰出发,沿着大弧线飞行到左前方,
然后我指尖一昂,向右转,我的小飞机
匀速向外围侧翻,有仪表得叫人生恨。
《公用电话的听筒掉在地上》
听筒落在地上,被金属消息击中的人
恍然不觉。身边箱子,IC卡,
钢板上的皮肤病搁浅,忐忑的孩子
是位遇难者。听筒初时有些摇晃,
后来就懒得动了,“喂喂”,“嘟嘟嘟”,
受惊的人仓皇出逃,或许有风雨,
还有伞,马路延伸得更远 ,没有谁
劝谁留下来,这是个野路子,风中事,
下一个拾起它的人相隔了一晚。
《含羞草》
不懂指尖温柔,径自悸动倦缩。
小家碧玉,选择坚守的方法是逃脱。
触芳魂,提速伤心,正是敏感沉默。
只要柔和目光,等待风景,
一场原谅是缓慢开心,是打开自我。
槐蓝言白 于2013年3月1日
《归自谣》
一、
请让我就此停下来,在花蕊里黄灿灿
或者甜蜜蜜。作为它的客人,
我是一个迟到者,我只想静静地躺在此处,
比此处的静更静,比废诗更静,让云彩
漂过一个陌生人的脸。旧梦和断桥
无数次如此,淡水在指缝里,更多的
火山灰、朽木碎屑和言语繁星呵,
丘陵宽广,平原上飘满歌谣,
我一次次在花蕊里收不回懒散心灵。
二、
伤害是这样一件事,你伤害了他人,
他人就永存,他人伤害了你,你永存。
指环山上的雪在缓慢融化,那是夏季,
那是被天命追杀的白色几维鸟。
灯火跳跃,谁在拥抱晚风和流云的同时,
拥抱过孤独船帆、瓶中岛、林中阴影
和忧虑海鸟?路在延绅,风是精神,
我又躬身在大树的身边,
云彩漂过我脸,爱过后就是遗忘。
三、
我把生长称之为爱,能量来源于种子。
我有时能看到我象婴儿飞在天上,
没有恶意,心上有箭,世界明媚。
我穿越长谷时,公路扭曲,它带我
到达的地方,靠近火山和极地,那儿
没有荒蛮丛林,反复屯积的是雨云,
名字在水上和草上,海鸟扑哧,
响着索尔的名曲,绿度母在梵唱,
“金波。银波。是我们过去的时光。”
四、
异域笛声有很多微分音,有时甚至
没有真正变化,只象一个念头或倾向,
抖了下,就让我回到了永生年代。
设身处地,所有音符都是相互信任的,
平均律和平均节奏, 切分和取舍,
推送和还原,无信任做不到。我总想
表达迫在眉睫的思绪,那也是一种
透支和偿还,命的长宽不会变,神密的
东西,那个懂的人,站在中间冷眼相看。
五、
那些说不完的事不妨另辟一章,
一开头就交响灿然,形式主义的空山里,
有迷信在云游,也有笔锋和沽酒买醉。
小径上呈现苍凉的晚景,远眺,
风景咬着底片,蜡烛咬着章台,
一个人死死地咬着书桌,我知道
如果我发生哽咽,就会有酸楚咬我咽喉,
这时候说不了话,我知道我之所以能
接受现实一切,是缘于我有空洞的阴柔。
六、
转而我会想起相反的早晨,樟树
钻进了一个人脑壳,雾象奶水被逼出
在半空中,热气、豆腐坊,另一条路
还黑着。有一种缄默是草甸上的野花,
遥遥想起时已是碌碌中年,我有
难看的手腕疤痕和记忆暗语。我有
对她一生的诚实和愧疚,她也是,
我们故意做错事,疏离,故意把对方
咬断气,故意好,故意适合爱与想念。
槐蓝言白 于2013年2月25日
《念旧的人都是病人》
那些牧场反复出现在我睡梦中。一开始
我觉得如此熟悉却想不起在哪见过,睡梦
带我返回了真相。我想起挪威森林,直子住的
那家疗养院,那原野上的风和精神昏乱,
象幻听重现,行走疲惫。那些羊和会飞的鸭子,
那些郁结的雾和仿佛永远都无有动静的牧棚
象一个大背景,前台说的是农场主跟妻子
长时间做不成人事,漂亮女人戴着婚戒
开着皮卡从右边与注视者镲身而过,是的,
是镲,后台有呲泠泠的声音,还有新弦
移品时的小噪音。一切都象我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陌生感和难以忘记的事。
不断有生命起落的事发生。我是个适合
独自旅行和将来死去的人。回首是空荡的,
象从头到尾的分解和弦,早睡早起的气质非凡
另一面是随波逐流的深不可测。我一向睡得晚,
学生宿舍,高低床,一条锦鲤游在睡莲的浅池
带动一片污泥,我在山坡看书,礼拜六,
风把我们衬衣吹得荡漾,她带来亲近后的
失声轻哭......然后就抑制不住,我难以安慰,
她忽然就停下来,亲我侧脸和下巴,打开自己,
我发现做爱根本治不了精神病反而会加重病情,
小菜几碟,我裸体走来走去时是下雨时,
雨水淅沥,我弹唱吉他,一次就足够,不重复,
无人料到此时会有音乐,她还在斟酒,不露声色,
我不能唱错歌词,要假想有麦克在前,声情并茂。
我很久未曾跟人通信,而我每天在不同的
酒店早餐时隐隐地期望有侍应走来
递给我一封信然后小声耳语我轻微点头、拆信。
信中朋友说过几天要来看我,她目前
住在山谷里的小溪,病情略有好转,同房病人
是个钢琴师,此次也一同前来。这弄得我有些慌乱,
须修改行程,好吧,我该醒来了,该结束
我那么多的懂得和相信,一封信就是一束冷火焰,
车过隧道时,我读到细碎的意识被流水冲散,
难回原型,持久的陶醉堵塞在旧欢的签名中,
这是一种灼伤,释放的叹息向路牌,向山林,
我仓促地笑,原野不给予回应,我转身时
雨落下来,雨水里有字,我们相逢时我倾我所好,
琴声一直没断,雨水说,念旧的人都是病人。
槐蓝言白 于2013年2月27日 语言功底扎实,充满张力,节奏自然流畅 [quote]语言功底扎实,充满张力,节奏自然流畅
[size=2][color=#999999]山涧水 发表于 2013-5-6 14:38[/color] [url=http://chaobaihe.5d6d.net/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287996&ptid=32216][img]http://chaobaihe.5d6d.net/images/common/back.gif[/img][/url][/size][/quote]
问好山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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