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2011年九月新作八首
苦海2011年九月新作八首文/黑龙江 苦海
刷牙
刷牙时忽然就想起了从没去过的草原
草原仿佛就静泊在我的体内
当秋风吹来，大地的百草园后凋
当我推开嘴唇上的牙膏沫子
我刷牙时，总是能拽出一把把荒草
牙，能赠我一把把山峰和流水
不知遥远的草原上到了秋天还有没有红花
把那一朵朵花排列到牙刷上
让我剔出几只鸟
草原总是会苏醒在我的体内
所以我刷牙时
牙膏象白菊花
粘满我的双唇
而此时九月的故国山岗上，
一把把衰草下，祖先的坟头，正嗑睡着
草原一生在我体内喝醉
当秋风吹过我的牙膏
象一把犁二胡般地奏响蔓生的干草
剔牙时我把白桦栅门关上
收割了一捆捆故乡大地的干草
我的干干净净的嘴就象一辆运干草的大车
走在光阴之地的脸庞上
草原上，万众一心的鲜花
草原上，回哞的一朵鲜花
凋零后，是这样感动我
那发髻上戴着干草的爱情
和我一起回家
啊...草原上最后一朵鲜花，除去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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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叠
两个春天，落日的思绪是更叠的
两个村庄，燕子的初夏，梦画着雕梁
一个人的等待与青春的转身是更叠的
两座山上，成功与失败更叠着惨淡的乌云
华北平原朴素的麦子更叠着东北平原的大豆
脸庞上，一个女人的人生与菊花和酸菜更叠着
我的爱与你的故事更叠
我的爱与你的感情是更叠的
我的感觉与夜里的约会更叠着
我的成长与你的失眠更叠着
两个城市在文革时代就更叠着幻影
电视与电脑更叠着一个时代的活化石
我更叠着山上的山花又开了
我被星空月亮和夏夜更叠了
我一天天奇怪：被老鼠和毒蛇更叠
江湖，理想，文字，图画，更叠着
中国，世界，更叠着
长城，金字塔，密西西比河，底格里斯河，更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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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
在你丢失鲜花，花篮和花架的地方
宛若海滨的街道，你的自行车
所有的交通工具成为蔚蓝的风景
在你丢失以后，那里成为你再无法到达的地方
你把影子和足迹踩踏到大海里
海边的市镇宛若你梦里的故乡
当你回到那里，海水褪去蓝色
只有你的幻想和苍茫一片
也许你该回返了，寻找鲜花和她们的花架
在文学展览馆的背后还有什么?
在文学社，图书博览会结束以后
你收拾满地的纸笺，稿本，和你的红颜知己一起
走过了大火之后的殿堂
你还不及过路人，看见了文学后面的陵园
墓碑和白花，吞嗜着石头和水泥上的名字
你听见阿拉伯人在找阿拉伯人，而你是汉族
你看见非洲人挎着刀而来，而你是汉族
你想沿长春藤而上，这条路不堪重负
回首望去，来路在海的映衬中
而建筑之上，洪水，薄雾，雪山，蒸气，已经漫过了楼顶
风暴啊，暴风啊，形成于高层建筑物的避雷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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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山
我擅长登山
一个人的登山生活，每天
风吹柞林，光洒山路
蓝天如河流，落下前的落日一点点落下去
这就是“普照”，山水路田，稻麦果蔬都明亮
我是一个打扫林中小路的清洁工人
每月不从卫生局领取薪水
我做山前山后的清洁工作
不是清洁工却乐于拾起满地的纸片
我的心脏得到饥饿的助力
一起起事件从我眼中流下泪水
愿我老时还能回到我有高大树木的故园
大自然请不要再伤害或怀念我的苦闷
繁星和流星在夜里也会照耀着我
坐在下垂的落叶里看见青山，大地是沙果的果园
光影强键，愿胃里有我自己的眼睛
不会失落了远方的山脉，我的紫葡萄园
在那太阳的掌心，叮当着秋千
空气的床铺中，臭的躯体如兰
空气的胸脯中，背着清风逝走
我一个人登山，常常把山脚一笔带过
黄昏的树木们，喜欢一个人的渐渐足音
田野的春天互殴，山间的暖色才来
苏醒的香腮着火，流言皆无
四月的所留长发如伐木人之墓的衰草
如同我已死去的网络感情也是花开花落，寥落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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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
我的懒惰总是与黑夜连袂
到了晚上就不爱写诗
我不知道爱情为何消失于
树洞和墙角里
又出现在树叶中闪烁
这个女人横陈在一片树荫里
阳光闪烁着她腰间的夜莺
一片秋叶，她的金色的袜子脱落
看见一个女人的玉体横陈在树木的浓荫里
我把手伸进风中
把手伸进风中感受到大地苏醒的歌声
我一直想朴素地歌唱爱情
我一直想烧毁青春的衣裳
看绿衣的语言的美女在树上多么凌波微步
我醉态了，她欢快了
我看见夕阳的玉体横陈在乡间的白桦树中间
她没有风骨，她的腰围很细
叶子中的光线
引导着春天的远山
我是一个种地的农民来到树下
当秋风放大满树秋叶
我看见夕阳玉体横陈
我也毫情万丈，泪洒山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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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愁
首先是交通灯打嗝在街上
每个人不小心会把头碰疼
象一棵椰子树的倾斜
流出灌木丛般的汁液
把你的衣服沾住
是安全的，但它也是妨碍交通的
让你受伤了，并感受你的伤
然后是锁，锁头的锁，狭义的说
是锁诗人的心灵的
门锁，是一本书，另一本书
凡是有门都通向秋色的山巅
在我的眼里，照耀自己心灵的锁
锁一只雄鹰，不锁蚂蚁
锁一片顶天立地，锁一个书屋
锁一个禅院，不锁一个阿房宫
最后是该死的烟酒
而我只是一个锁不住的酒鬼
不仅仅是一个单位里的大烟鬼
我的每根头发都是香烟
烧得满天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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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
人生颠簸的列车上
我没有挺身而出
与一颗划过脸颊的子弹抗争
象一个巴掌打在你的脸上
询问你的出身
这一巴掌
到了白天
才感到耻辱
想去起诉
但子弹已消失在阳光中
也许我们穿得太破
也许我们是农民
也许我们看上去是农民
所以子弹象流星划过我们的脸颊
我们还换什么房屋
连内心的耻辱都无法清算
连你们打我一巴掌都不敢反抗
我们还住什么楼房
身处白日辉煌的阳光里
就忘了昨夜列车上的小偷
心灵早被强奸了
还穿什么外衣
穿上满身的阳光有何益处
因为肉体还在昨夜被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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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
走进林中
牧羊人的羊鞭
在树叶的陷落中一闪一闪
把我的一部电影剧本灿烂
奋进的风擦响叶子
夕阳，瓜熟蒂落，千尺的蓝天
芬芳着树干
野百合的光影，梦在林边
鸢自松涛中凫水
相逢有内心深切的香囊
重量是展开在大地上的河流
承载成为明月的冰雪收支
会有玉的光辉检阅我的身体
日落而息，一个旅人委托他的孤独
白桦树上，
会有金色和银色的交媾
落叶落难于逝水
风吹绿草般美人的衣裙
但凭我的夜晚无药可救在夏日的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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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绿草般美人的衣裙
但凭我的夜晚无药可救在夏日的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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